四季如春.講的不是加州天氣,是劉老爺的穿衣哲學.常常讓我覺得又氣又好笑.

比如說,夏天氣溫35度的時候,他穿著薄毛料的西裝褲上班,穿長襯衫時儘管天氣熱爆了,裡面還是要再加一件短袖的白色內衣.下班一進門,一直喊熱熱熱.

再比如說,冬天氣溫10度的時候,他穿著短T+運動外套出門,回到家裡脫掉外套,上衣不換,下身馬上換上一年四季都穿的家居短褲,過沒多久就開始叫冷冷冷.

熱了要少穿,冷了要多穿,這不是小學生都知道的常識嗎?

老爺的西裝褲與襯衫都有分厚薄.家居服也有長短袖+長短褲.但偏偏他就是缺乏邏輯照季節氣溫來穿.

切!.................

短短一個月內,跑了七趟的國際機場.整個Holiday Season託我爹娘和學妹來訪的福氣,硬是北至NAPA東到SEDONA玩耍了將近一個月.最後加上大學老友克林的意外旅程,以加州冒險樂園劃下完美的句點.

一直在外面玩耍外食的結果,就是我跟老爺多出好幾斤肥肉.整個臉肥嘟嘟的不說,連穿褲子都得用跳的才塞得下去.兩個愛吃鬼一起,要減肥比登天還難.明明說好晚上吃水煮菜的,到了下午翻冰箱,還是忍不住煮了一鍋香噴噴的咖哩.金害喔!

從台灣空運來"聖稜的星光"十幾集,兩天內拼完.看的不是精采的劇情,也不是帥氣的演員,而是他們背後那片大山.十幾年前的記憶一再湧現,這種感覺老爺無法意會也不能言傳,只有默默把它放在心裡,想到時嘴角牽起一絲微笑以玆紀念.

告訴自己,這就是人活著的感覺.微笑回頭看,大笑向前走!

小小的罪惡感---因為老娘又要來給老爺的中文"漏氣"了.還好他已經是成人有足夠的自信修養也有夠厚的臉皮,漏完氣後結果通常是兩人笑倒在地,而不是"見笑登生氣"(台語)翻臉.

那就開始漏吧!

早上我跟老爺跑了一趟銀行保險箱,之前輸入代碼後再按手掌紋的程序試了三四次都不見自動門打開.向服務的行員詢問之下才知道,銀行之前進行了內部裝修,保險箱的電腦部份資料遺失,如果我們很久沒有進去使用過保險箱的話,一切資料要重新設定.就在行員確認我們的駕照與資料後,再一次的需要我們重新按手掌紋.我先來之後換老爺.順利打開了自動門後,我向老爺使了一個有點困惑的眼神..

我: 老爺,你昨天不是食指割了兩個傷口嗎?那你剛剛設定的手掌紋就有兩道傷口(因為割的很深,傷口不小),之後你的傷口好了.會不會他就認為你少了那兩道紋,無法判讀.

老爺: 不會啦!他們那種機器是用"記憶力"來讀的.(他記憶力三字連起來說的很快)

我: 對呀.我就是這個意思.用"記憶力"來讀,那電腦已經記住的的兩道傷口紋路,之後沒有了怎麼辦?(哇!你這麼厲害,什麼時候學會"記憶力"三個字?)

老爺: 你在講什麼啦?!什麼"記憶力"(這次他模仿我的語調,一個字一個字分開說),那是什麼,我聽不懂?

我: 你真好笑,自己講出來的話還聽不懂?!"記憶力"--->You told me the machine would just memorize the hand prints. Is that what you meant?

老爺: NO.我又沒有說那樣.

我: 要不然是怎樣?! 你明明就是說那樣.你照著再說一次給我聽.

老爺: 我說機器是用"記憶力"來讀的.(記憶力三字又講的連音）

我: 再說一遍.

老爺: 我說機器是用"記--離"來讀的. 你的手放在機器上面的"記--離".

我: ?????????

老爺: ㄟ..你中文不是很好嗎?講個"記離"你也要想半天.distance啦!遜!

(這時候我才真的聽懂了,要是我當時嘴巴裡有飯,我一定笑出來,噴得他全身都是飯粒.)

我: 受不了了啦!! "距離".是"距離". "ㄩ"不是"一".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爺: 啊!.....那是台灣國語嗎?那你剛剛講的那三個字又是什麼.

我: 我就把你講的"記離"聽成你很厲害地連音講"記憶力"啊!

老爺: 吼!你的中文真不好,離是二聲.力是四聲.還會聽成一樣?!

ㄟㄟㄟㄟㄟ.....到底是誰的中文不好?????

我們兩個就這樣一路大笑地拿出保險箱,把東西放好後又一直笑著把保險箱鎖回去.放保險箱的房間非常安靜,每個進來的人通常都帶著一雙很多疑又小心的眼神左右觀察,可能是進來埋寶藏的,要不就是要把寶藏挖出去的阿里巴巴.看著我們兩個一直亂笑,似乎把他們處理寶藏的心神都笑亂了,各個阿里巴巴都對我們散發出懷疑的眼光,以為超開心的我跟老爺拿到什麼天上掉下來的寶物,趕緊來銀行藏著......

猜猜看.我跟老爺準備了小點心要去哪裡呢?

內容物:熱水一瓶,冷開水一瓶,自製餅乾一盒,即溶玉米濃湯兩包,好喝奶茶三包,黑嘉麗兩條,花生土司兩份,保溫袋一個.

喔!別忘了.還有老爺出門最重要的隨身小物-手電筒.桌上那盤烤雞翅是出門前小墊肚子+補充能量的食物.

猜到了嗎?!我們要去哪裡?做什麼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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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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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咳!咳!)我們要去.................

shopping!     猜對了沒?

沒錯.去shopping搞的像出門旅行一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美國最長的國定假日是感恩節連假四天(其他如過年或聖誕節則視各公司機關而定,以老爺為例,去年只有放節日當天,前後還是要上班).因為今年已經計畫好12月的旅行,所以感恩節四天我跟老爺決定待在家裡大眼瞪小眼.美國感恩節是從禮拜四開始放假,禮拜四通常是大家團聚的火雞餐,95%的商店百貨公司超市都不營業.隔天的禮拜五,也就是一般通稱的black friday-大shopping的日子.大部分有作特惠促銷的店家會在早上六點開門.每個連鎖商店如walmart都會推出限量特價品或者是早上八點前商品全面八折等等,比如37吋液晶螢幕電視限量30台,每台美金300元(因為老娘從不注意家電商品,所以300元是亂扯的.總之就是便宜到跳樓啦!)

換句話說,有想賺錢的商家早上六點開門,當然也就有想省錢的買家半夜三四點去商店門口排隊.加上過了感恩節就得準備大採購聖誕禮物.這樣的商機一年比一年更盛大.應該是跟台灣週年慶不相上下吧!哈哈哈.

今年我跟老爺決定既然閒來無事,那也共襄盛舉一下.在這裡舉目無親,我們沒有什麼聖誕禮物需要採購.實在只是想湊熱鬧看看每年電視上三更半夜採訪排隊的人潮到底有多誇張.網路上查了一下.竟然發現一個更猛的消息.南加州最大的那個沙漠outlet今年半夜12點就開門了.

12點????? 真的要去嗎??? 半夜12點開始shopping,敗到一半不會睡著嗎?

老爺說,沒關係.反正好玩呀!我們準備好吃的就ok.

於是,兩個呆子就這樣.....

到達的時間是晚上11:08分.距離outlet裡的商店開門還有將近一個小時,但outlet旁的高速公路已經塞成一團.商店前排隊人龍更是恐怖,我們雖然提早來車子已停到parking lot的最邊邊去了.其他位子早就滿啦!

外面的溫度約攝氏十度.我們兩個開始在車上野餐起來.老爺先來杯玉米湯.

吃飽喝足補充能量後,在"烏罵罵"一片裡照相留念.準備下車開買!

因為只是來湊熱鬧的兩個呆子,完全沒有shopping list,更不想在寒風中排隊.我們邊晃邊作"消費調查".看看哪個牌子排隊人潮最多.經一番調查結果,第一名----Coach.請看下圖.

老娘照相技術是有名的爛.所以特地編輯了一下人龍所在.右邊是排coach,那時已超過12點,店裡面有人,商店因安全因素必須控制入店人數.其他沒有輪到的一律得在外面排隊.肉眼估計約200公尺長.

左邊是Armani Exchange.排隊人潮第三名.約60公尺左右.

再看看下面第二名.牛仔褲品牌彌樂佛True Religion.約150公尺

大部分還是年輕人.我跟老爺也算年輕(打死都不承認我老),但是走到兩點時,我們開始呈現恍惚狀態.

那兩個呆子到底買什麼呢?

(鏘!鏘!)我們買了不用排隊的鐵鍋,還不忘帶"七折"折價券.以一般零售價四折的價錢買下牛排煎鍋一只.這真是當歐巴桑才有的開心咧!

就在快到家的時候,老爺提議要去附近的大賣場看看.我說看什麼,他們沒有midnight madness,商店是早上五點半才開門.老爺說,我不買東西啊!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在排隊....

哇咧..........只想看有沒有人在排隊?  傻瓜無聊指數再加一分.

所以..... 這是我家旁邊的大賣場,請看!

天好黑,風好大,人好多,我們好無聊啊!!!!!!!

回到家門口,外面的天空已經微亮了.

[特派記者傻瓜兩人組在南加州感恩節為您作的特瞎報導]

別人的小綠綠是一件走路有風的制服,我的小綠綠則是陪伴了我15年的指甲剪.

第一次見到你是在新興路上的四季雜貨店.那時的男友用東西是挑剔的出名,當他一眼看到你,反覆查看後又發現你的母國是日本之後,二話不說地就買下來要我帶回宿舍用.想著你小時候的模樣是金光閃閃的一層加上那件白底綠樹林圖案的壓克力外套,於是就幫你起了一個小綠綠的名字.

你隨著我從宿舍到鳥籠般的小套房,從求學的台中到就職的高雄,再從高雄一起飛來加州.一路走來上上下下起起伏伏的人生,始終有你陪伴在我身邊.你甚至與跟你差不多時候長大的兩樣文具(高中時代的小綠尺+也是日本同鄉的小藍剪刀)拜起了桃園三結義,誓言效忠我這個丟三落四的主人.這麼多年下來,我糊塗掉了很多東西,唯獨你們三個,我總是無時無刻地小心注意著.

雖然我咬指甲的壞習慣常常讓你無法盡責的做好你的工作.但畢竟咬腳指甲的畫面實在太有礙觀瞻,所以全身四肢來看,你也算是有做一半(下面兩肢).結了婚以來,又因為你主人的主人(老爺)對人身清潔工作要求嚴謹,咬指甲在他看來是會下地獄的舉動,漸漸地,我的上面兩肢也越來越依賴你的存在.

老實說,我曾經背叛過你,偷偷用起老爺的指甲剪,怎料那小娘子雖然比你年輕高挑,但家世淵源不如你(Made in C),在力道跟角度上的功夫還是有些許的差別,加上佛要金裝,”剪”要衣裝的道理,你雖然已經徐娘半老有點生鏽,但那件綠樹林的的壓克力外套仍讓你保有風韻猶存之姿.相較之下,那小女子一身赤裸加粗氣的銀光馬上就黯然失色了.

雖然你年華漸漸老去,但你那一口的利牙仍不輸當年.有時候,連我的主人也需借重你的長才幫他除掉指縫旁的小奸小惡.殊不知當我們美好相伴的人生時光正掀起另一波高潮時,你卻無故失蹤了…………..

我著急的翻遍大小抽屜,甚至把垃圾桶的垃圾都一一掏出來檢視,還是不見你的蹤影.你是因為我上個月塗了漂亮的指甲油後讓你失業了好一陣子而躲起來生悶氣,還是因為這個月初有長輩來訪,我一焦慮又開始咬指甲,你乾脆離家出走逞罰我的惡習?以往你鬧脾氣總是在兩三天後就氣消出現.這次你卻已經消失了十幾天.我在第三天時就決意向我的主人報案,經過一個禮拜的明查暗訪後,他昨天語重心長地向我宣布你已正式列入失蹤名單之列,並叫我要做最壞的打算.

今夜,我忍著悲痛的心情,向你金蘭結義的好夥伴們宣布這個不幸的消息.他們雖然沒有責怪我,但他們痛心疾首的表情,使我更加的自責當初沒有好好地珍惜你的存在.也因為這件事情的教訓,我決定要給你的好夥伴們一個固定的小窩,不要讓他們再重蹈覆轍,像以前的你一樣老是在餐桌.化妝台.沙發.電腦桌之間流浪來去.希望這是對你最大的安慰.

再者,你的夥伴要我轉達.他們每日都在祈禱,希望你有幸投胎到Mitsuwa(註一),更不要忘記披上你那帥氣的壓克力綠外套,好讓我們早日再相逢.

註一: Mitsuwa是我家附近的日本超市

悼.......我的小綠綠指甲剪

失去了小綠綠的夥伴們看起來格外孤單.